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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4年06月19日 点击:[11]人次
朗伍德别墅的卧室和浴室,其墙纸上都覆盖着舍勒的绿色。这阴暗潮湿、蛛鼠成灾的府邸,便是皇帝被困于英国人之手、在圣赫勒拿岛上被囚禁了六年的地方。装点他房间的油漆或许可以解释,为什么在他去世的两百年后,人们在他头发的样本里检出了高含量的砷。或许正是这种毒素引发了他的癌症,在他胃里蛀出了一个网球大小的洞。在这位皇帝生命的最后几周,病魔在他体内摧枯拉朽,当年他的军队在夷平欧洲时也是同样迅速:他的皮肤呈现出了尸体般的灰色,无光的眼球陷在眼窝里,稀疏的胡子上沾满了呕吐物的残留。他手臂上的肌肉都消失了,腿上布满痂块,仿佛那些记忆一下子都回来了——他戎马生涯的每一道伤痕和每一处创口。然而,在岛上过着流放的苦日子的还不止他一个,和他一起被禁闭在朗伍德别墅的仆人里也有不少可以为此作证:他时常胃痛和腹泻,手脚肿得可怕,且一直都在口渴,喝什么都没用。而这些仆人里也死了好几个,症状跟他们服侍的对象大抵都相同,可哪怕是这样,也没能阻止那些医生、园丁和其他工作人员争抢着故去的皇帝的床单,把它扯成了条条,尽管它染着血,沾着屎尿,且必然沾染着让他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毒物。
如果说,砷像耐心的刺客,会潜入你身体里最深层的组织,在那儿蓄力多年,那氰化物就是强盗,它会直接叫你断气。足够浓度的氰化物会突然刺激颈动脉体的化学感受器,触发一种反射,名副其实地“切断”你的呼吸。医学文献把它称作“一声可以听见的喘息声”,接踵而至的就是心动过速、呼吸暂停、抽搐和心血管衰竭。其起效之迅速,让它成了许多刺客的最爱。就比如格里高利·拉斯普京的仇敌们,他们欲将俄罗斯帝国的最后一位沙皇皇后,亚历山德拉·费奥多萝芙娜从邪术中解救出来,就把掺着氰化物的花色小蛋糕端给了这位教士。但由于一些尚不清楚的原因,拉斯普京对此免疫了,于是为了杀掉他,他们不得不在他胸口上开了三枪,又照头补了一枪,绑上铁链,投进了冰冷的涅瓦河。诚不想,毒杀失败反而抬高了这位狂僧的名声,也强化了沙皇皇后和她四个女儿对他身体的虔诚:她们派出了最忠实的仆人,把它从冰水里又捞了出来,放到了一个林中祭坛上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寒冷都把它完好地封存着,直到有一天,当局终于把它烧了,用那个唯一可以让它彻底消失的办法。
被氰化物所引诱的还不仅仅是杀人犯和刺客。在因同性恋而被英国政府处以化学阉割,继而长出乳房之后,计算机之父、数学天才阿兰·图灵咬下了一口注射了氰化物的苹果。传说此举是在模仿他最喜欢的电影、《白雪公主》中的一幕,他在工作时也时常会自顾自地唱出其中的对句——把苹果浸上毒/让沉睡之死渗入。可那个苹果却从没有被检验过,以证实他自杀的假说(虽然苹果核里确实包含着一种物质,可以自然释出氰化物;只要半碗的量就可以杀人)。也有人相信,他是被英国特工害死的,尽管在“二战”中,是他带头破译了德国人通讯用的密码,对盟军的胜利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。他的一个传记作者称,他之所以死因存疑(他的家庭实验室里有个装氰化物的瓶子,床头柜上的条子里则很详细地写着他第二天要买什么),都是他自己给安排的,都是为了让他母亲相信,这只是场意外,从而为她卸掉他自杀的包袱。这或许是他的最后一个怪异举动了,他历来都是用自己独特的目光看待生活中那些奇形怪状的事。就比如,他讨厌办公室同事擅用他最喜欢的杯子,就把它绑到了暖气片上,还加了把挂锁,直到今天它还挂在那儿。一九四〇年,当所有英国人听说德国人即将入侵时,他花全部积蓄买了两块巨大的银锭,埋到了他工作地附近的森林里。他精心绘制了一张地图,还设计了一套密码,用来标记银锭的位置。可他藏得太好了,以至于战后,他连金属探测器都用上了,也没有找到它们。在空闲时,他喜欢玩“荒岛”——一个尽可能自己为自己做各种家用物品的游戏:他制作了自己的洗涤剂和肥皂,他自制的杀虫剂强大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,把邻居的花园都给毁了。战争期间,为了去位于布莱切利园的密码破译中心,他会骑上一辆链条坏损的自行车,他坚持不修它。坚决不去修车店的同时,他会计算那根链条转几圈会掉下来,一到快要掉下来的时候,就先跳下车来。到了春天,花粉过敏叫他忍不住了的时候,他选择戴上防毒面具(战争开始的时候,英政府给每人都发了一个),见他经过的人都十分恐慌,以为毒气袭击就在眼前。